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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叁捌、悲喜處靜待五靈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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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叁捌、悲喜處靜待五靈還

“不知二位仙家師從何門?”小憶元的伯父似乎意外的謹慎,“我弟弟弟妹去的早,統共就怎麽一個孩子,如果可以,我想看他娶妻生子,功成名就。”

“在下長卿巒逸興裏靈澈山人是也,”鐘晚笙不知為何又搬出靈澈山人的招牌,“緣聚緣散,皆有定數。若這位老爺不願意,在下亦不勉強。”

“多謝仙人體諒。”小憶元的伯父朝鐘晚笙和林懷竹一禮。

“若反悔,隨時可以來長卿巒找我,在下恭候。”鐘晚笙補了一句,隨即掏出個平安符給了小憶元的伯父,與林懷竹辭別了朱府,融入茫茫人海中。

陰陽朱雀魂魄已合,朱雀神獸能夠控制自己的陰暗面,文修鐘氏也不用再一代一代的傳承陰之朱雀的封印,更不必擔心哪天再來一場大火將文修鐘氏的一切付之一炬了。

鐘晚笙也開始逐漸把門裏的事交給她的兩個兒子管,自己和林懷竹樂得清閑,有事沒事就出去玩兒兩趟,動不動就十天半個月不回去。

直到某一天,鐘晚笙突然宣布,待鐘寧生三十歲生日那天,正式傳位於他。

得知消息之後,鐘寧生是蒙的。

明明自家娘親還風華正茂,精力充盈,怎麽突然就不幹了?

“你那是什麽反應?我都教你十來年了,別告訴我你還不會?”鐘晚笙嘲笑自家兒子道,“當年你外公教我的時候可就教了三年,我不也當好幾十年了嗎?”

“不是,我還沒做好心裏準備……”鐘寧生一陣慌亂,本打算再玩兒幾年,誰知道自家娘親忽然就當了甩手掌櫃。

“準備什麽啊,一個交接儀式完活的事兒,該告訴你的我差不多也都告訴你了,有不會的就問臨川,實在不行就傳訊符。”鐘晚笙趕鴨子上架,倒底是在鐘寧生三十歲生日那天把宗主之位傳給了他,第二天就跟林懷竹不知哪兒瘋去了。

若沒有當初的那場大火,她早該這樣無拘無束,自在瀟灑的過她的小日子的。

如今鐘氏已經重新躋身玄門五大世家之列,陰之朱雀的事情也已經解決,該她做的,不該她做的,她都做了,是時候,該為自己而活了。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

朱雀神獸成功覆原,守其他方位的世家也眼饞心熱,想拜托鐘晚笙把其他青龍白虎什麽的也覆覆原。

其實吧,要單是解放陰之五靈,其他幾大家族的家主也能做到。只是觀落陰這一項,除了鐘家人誰都不行。

雖然觀了落陰也未必好使,但終歸是多了一重保障。

於是,之後的四五十年,各個世家先後合成了陰陽五靈,威脅了玄門千年的陰之五靈問題總算是徹底解決了。

一世光陰,若似彈指,償清了此生冤孽糾葛,轉眼已是百年身。

鐘晚笙與林懷竹均已是快一百歲的人了,文修鐘氏也已經換了鐘晚笙的孫子輩當家。

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靈澈山也終於恢覆了生機,百裏溪也一年四季都有溪水潺潺而過,鐘晚笙外孫兒正在考慮著要不要重建清溪山莊,讓文修鐘氏覆歸舊址。

為這事,鐘寧生還特意聯系了鐘晚笙這個十年有九年都在雲游的娘。

鐘晚笙心中也想念兒時的那個清溪山莊,於是就找人畫了個圖紙,送回了逸興裏。

圖紙中詳細的記述了房子的樣式、尺寸、材質等等,年輕時窮怕了的鐘晚笙還好心幫他們計算了一下經費。

林懷竹催她回去看看,鐘晚笙卻說現在回去看沒驚喜,等他們這幫崽子認為她不會回去的時候再回去。

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

總有那麽一種人,任滄桑歷遍,仍對這百無聊賴的日子不失信心,還總要給這百無聊賴的日子添那麽一兩點滋味。

鐘寧生在位的時候,鐘晚笙每年還回去幾趟,等鐘寧生把位置傳給下一代的之後,鐘晚笙幾年甚至十幾年才露一次面。

若是現在鐘晚笙回去,估計門裏已經沒幾個人認得她了。況且她又擅長易容之術,更是沒人認得了。

鐘晚笙的外孫得到了鐘晚笙的允許,當真開始著手重建清溪山莊了。

才采買了木材,雇了工匠,還沒開工呢,就有門生來報,說有兩個雲游的仙人一直在靈澈山徘徊。

鐘晚笙的外孫心中存疑,親自來瞧了一眼,楞了。

這個新官上任的新宗主上次見他外祖母還是十來歲剛開始修煉的時候,如今的十幾二十年了,鐘晚笙的音容笑貌仍是與從前一般無二。

林懷竹…除了胡子多了些,倒也沒什麽變化。

“外祖母……”那小外孫一眼就認出了鐘晚笙。

鐘晚笙笑盈盈的辨認了一陣兒,林懷竹門神似的站在鐘晚笙的身側。

“是清兒啊,許久未見,倒是長高了不少。”鐘晚笙打量著,欣慰道。

當年鐘寧生聽過一些以前清溪山莊還鼎盛時的事,又是羨慕,又是遺憾。

羨慕的是曾經的清溪山莊幽靜莊嚴,地域廣袤。遺憾的是如此人間仙境,竟被一場業火付之一炬。

不知是懷著怎樣覆雜的心境,鐘寧生給自己的兒子取名“振清”。

而如今,陰差陽錯見,鐘振清當真應了他的名字,振興了清溪山莊。

這邊鐘晚笙、林懷竹、鐘振清還在閑話家常,一旁的門生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看起來三四十歲,似乎還很平易近人的女子,竟是把文修鐘氏從滅亡帶向繁盛,空有孔明志,奈何巾幗人鐘氏舊主,也是文修鐘氏唯一的女宗主——千面蝶姬鐘晚笙。

“當真是許久未見了,還以為外祖母飛升成仙,再不理清兒了。”鐘振清撒嬌道。

“哪兒那麽容易就飛升了?”鐘晚笙自嘲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老人家不願管罷了。”

“躲懶你也能說的這麽好聽?”林懷竹一本正經的拆鐘晚笙的臺。

“懷竹哥勤勉,卻也不見你常回來啊。”鐘晚笙先禮後兵,示意林懷竹,他與自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也別想往外摘。

……

鐘振清微笑著看鐘晚笙和林懷竹鬥嘴吵架,感覺到了一絲尷尬,於是安靜的屏退了左右門生工匠,遛了……

花謝花開,春去秋來。漫漫年載,惟願佳卿猶在,同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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